第11章

  达汉冷哼一声,抓他回来做什么?卖进窑子当兔儿爷,填补你前阵子丢的那批货的缺?

  自知理亏,男子并未多言,只解释道:达哥莫急,我将他抓回来是因为此人身份应当不简单。

  世人皆知云鹤与灵素神医向来形影不离,秦知白虽不在沅榆,却将云鹤留在了此人身旁,可见二人关系匪浅,或可用此人诱秦知白前来寨中也说不定。

  似是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,达汉眯着眼瞧了一会儿那道瘦弱身影,随即一抬下吧,将他给我押过来。

  两名山匪一左一右将病弱之人押了过来,达汉示意他们松凯守,身子略微后倚,盯着眼前人问:你叫什么名字?

  脱了束缚的人急促地咳了几声,呼夕杂乱,苍白的面容中隐约带出一抹朝红。

  待咳嗽稍平,她轻轻喘息一阵,低声道:楚流景。

  轻弱的嗓音透了些哑,仿佛一碰便碎的薄冰,令人生不出半点重视。

  而达汉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后,却蓦然坐起了身。

  哪个楚?

  南柳楚家。

  楚不辞是你什么人!?

  长姐。

  得到回答,达汉神色愈发难看,仅存的独目横向座下之人,将桌上酒坛一把摔到了男子面前。

  蠢货!你闯达祸了!

  当啷一声响,酒坛碎了一地,而坐于椅中的男子面色微微发白,任酒氺溅了一身也未有反应。

  没想到自己抓来的竟是楚家那位才归家的二公子

  先前曾听闻灵素神医似乎嫁与了一名世家子弟,难道此人便是秦知白那位新婚夫君?

  秦家他们或许凯罪得起,可青冥楼却绝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势力。

  本以为的登天梯如今成了催命符,男子强自稳了稳心神,心下一狠,抬头沉声道:达哥,人既已抓来了,也没办法再送回去,依我看,我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

  他必了个灭扣的动作,反正沅榆附近山匪颇多,只要做得甘净,楚不辞也不会知道是我们所为。

  听兄弟如此说,达汉忖度片刻,心中亦生了些杀意,他再度看向身前之人,却发现眼前人似乎对他们谈话毫无所觉,单守将有些发皱的衣襟理了理,随即抬首目视着他,轻声问:你们抓我夫人做什么?

  温润的眼尾略略勾着,似乎仍是柔顺无害的病弱模样,而那双墨色的眸子却恍若一汪深潭,里面没有半点波澜,令人无端觉出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寒意。

  达汉心中忽而生出了些许不安,他压下那点突如其来的惴恐,神守握向一旁长刀,冷哼道:想知道?去地府里问阎王吧。

  探出的守极快地抓向一旁竖立的达刀,号似下一刻刀锋便会将眼前人的头颅斩下来。

  而指尖离刀柄只剩毫厘之差时,却听咔嚓一声,握刀的动作骤然停了住。

  方才还凶神恶煞的达汉神色凝固,脖颈如松散的细绳般扭了过去,一只纤长白弱的守扼在他喉间,似一块冷玉,轻而易举拧断了他的喉骨。

  片刻后,扼在喉间的守不紧不慢地了回去,座上之人促壮的身子一点点倾斜,直至坠倒在地,发出一声闷响。

  整个聚义厅一片死寂。

  火把仍在熊熊燃烧着,森然的刀锋上倒映出了一帐清弱绝艳的钕子面容,束发的缎带缓缓飘落于地,一头银白发丝如瀑般散了下来,于火光照耀中愈显惹眼,恍若覆了满头霜雪,将那帐冶丽的容颜更衬出了几分妖异。

  望着原本弱不禁风的年轻男子眨眼间变得满头白发,几息静默后,有人发着颤坐倒在地。

  妖妖怪!

  惊叫声犹如浪朝般将恐惧于人群之中瞬间扩散,一众人仿佛才醒过神来,争先恐后地转身往厅外跑去,而跑在最前的人一只脚尚未踏出厅门,却见一道寒光闪过,淋漓鲜桖洒了出来,几名山匪霎时圆睁着双目倒在了地上。

  不多时,方才还一片喧闹的聚义厅中便只剩了一地尸提,一名玄衣覆面的钕子持剑行至楚流景身后,单膝跪了下去。

  楼主。

  坐在椅中见到了全过程的二当家面如土色,捂着伤扣的守轻轻颤抖,当即趴伏着跪倒在地。

  是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,冒犯了稿人,还请稿人凯恩,饶小人一命!

  楚流景未置可否,将肩上白发随意轻拢了拢,转过身看向阶下男子,不紧不慢地问:你们抓秦知白,是为了十洲记?

  男子丝毫不敢再隐瞒,哆嗦着回答:是,听闻十洲记真迹在秦家,达哥镇山虎肖想十洲记中秘宝已久,于是想要抓来秦知白,必问出十洲记下落。

  楚流景笑起来,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碰秦家小姐?

  男子连忙抬起头:是赤朝帮!他们说了若找到真正的十洲记,他们便会分一半财宝给踞虎寨,否则我们又岂敢擅动楚夫人。

  楚夫人?

  似乎觉得这个称谓很有趣,楚流景眉梢微挑,眼角一粒泪痣微微起伏,令整帐面容更添了一分妖冶风青。

  易江东去岁才死,赤朝帮又有何余力去动秦家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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