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4章 岳阳楼记

  我观看那巴陵郡的美好景色,全在洞庭湖上。

  衔接远山,吞没长江,流水浩浩荡荡,无边无际,一天里阴晴多变,气象千变万化。

  李讲提笔,笔随心动,每一个字都方正遒劲,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。

  丝丝缕缕的浩然正气蒸腾而起,绽放霞光,如垂天之云,横击血色闪电。

  轰!

  远处,哗然一片,一群人倒吸一口冷气。

  “天啊,李讲竟然真的在迎击圣人!”人们惊撼无比,头皮发麻。

  此刻,就算是邱河、韩修德等人也坐不住了,大吃一惊。

  圣,高高在上,超然脱俗也。

  为什么进入渡厄境的修士不称之为“圣人”,进入四极境的修士不称之为“圣人”。

  唯独斩我境的修士,称之为“圣人”?

  这里面,是有原因的。

  在跨越渡厄境,进入斩我境的时候,所有修士都会出现厄难。

  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过程,相当危险,天赋越是强大的修士,出现的厄难越是惊人。

  历史上,数不胜数的人杰就是倒在了这一步。

  不过,也正是因为如此,所以在度过厄难,横渡彼岸的时候,修士的生命层次才会发生跃迁,超凡脱俗。

  按道理来说,到了这个境界,便很难再被越级挑战,就算是圣子也不一定能够做到。

  最起码,也得达到渡厄极境才行。

  然而,李讲却在用实际行动,撼动众人心底的认知!

  李讲旁若无人,埋头作写。

  “若夫淫雨霏霏,连月不开,阴风怒号,浊浪排空;日星隐曜,山岳潜形;商旅不行,樯倾楫摧;薄暮冥冥,虎啸猿啼……”

  像那阴雨连绵,接连几个月不放晴,寒风怒吼,浑浊的浪冲向天空。

  太阳和星星隐藏起光辉,山岳隐没了形体;商人和旅客不能通行,船桅倒下,船桨折断;傍晚天色昏暗,虎在长啸,猿在悲啼。

  写到这一段,才气如云雾般蒸腾而起,形成第二种异象。

  按道理来说,此文落地,文成贯州,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。

  但是,众人的眼中却流露出失望之色。

  因为,虽然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,文成贯州,是值得摆席宴请的好事。

  可这是李讲。

  文王李讲!

  在对待他的作品的时候,所有人都会情不自禁的用更高的标准,进行要求。

  “许院长不是说了,这座文星长廊,收纳的都是镇国以上的作品。”

  有人迟疑地说道,“太师将位列首位的石碑占据了,最起码也得写出一首镇国吧,贯州……”

  话虽然没有说完,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。

  若李讲真的自信满满的将一首贯州作品,留在了这里。

  那从今以后,所有来到岳阳楼,文星长廊,看到的人,恐怕都会在心中讥讽。

  连骆淳渊都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,放慢了动作。

  他觉得,如果李讲能够自己将自己钉在耻辱柱上,那就更完美了,省得惹来一身腥。

  “至若春和景明,波澜不惊,上下天光,一碧万顷;沙鸥翔集,锦鳞游泳;岸芷汀兰,郁郁青青。而或长烟一空,皓月千里,浮光跃金,静影沉璧,渔歌互答,此乐何极……”

  李讲妙语连珠,笔力之浑厚,体现在每一处,叫不少人耳目一新。

  但还是有人蹙眉,因为李讲写来写去,还是在描写洞庭湖的景色。

  这样的文章,立意太低,宛若大字不识的绝色璧人,美则美矣,乏善可陈。

  “殿下是打算送本圣一首贯州之作吗?”

  骆淳渊屹立长空,在那里出言讥讽,“恕本圣直言,家里的厕纸已经够多了。”

  沈泥与李可达怒不可遏,一貂一鸭在那里大骂不止。

  更多人则觉得可惜,遗憾。

  好不容易看到一次李讲现场作文,结果却好像要翻车了,比不上从前。

  李讲置之不理,写下新的句子。

  “嗟夫!予尝求古仁人之心,或异二者之为,何哉?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;”

  唉!我曾经探求过,古时品德高尚的人的思想,或许并不同于上面的两种心情。

  这是为什么呢?

  他们不因为外物的好坏和个人的得失而悲喜;

  嗡!

  落笔至此,字字微光,气冲牛斗,宛若一柄绝世锋锐的利剑,插入云霄。

  “文成镇国了!”

  原本还有一片失望的众人,险些一口咬到舌头。

  反转未免也来的也太快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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